第六章 農家小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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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陰雲密佈。

凜冽寒風尚未停歇,山路卻走到儘頭,一身輕薄褐色皮甲,揹負湖女之劍,兜帽罩頭的獵魔人看到了一條大路。

從南至北蜿蜒著穿過索登的原野。

這條路上的景象和他預料之中非常接近,他從靠近索登的卡爾卡諾鎮一路走來,見過大量類似的場景。

一隊隊蓬頭垢麵,麵黃肌瘦、像是行屍走肉般的難民,以及路邊草叢裡,甚至坑坑窪窪的大路中央——

被損毀的、翻倒在地的貨車,血泊中的一動不動的馬匹,散落一地的包袱、亞麻布袋、貨籃,以及散發著陣陣惡臭、破布衣裳的死者,僅僅一天時間他見到了三十多位死者。

其中有不服從尼弗迦德的統治,從海邊逃難過來的辛特拉人,但更多是索登的原住民。

有的渾身爬滿嚶嚶嗡嗡的蒼蠅露出腐肉和白骨,有的血跡還很新鮮,剛死不久。

死亡原因各不相同,一部分被製式刀劍、流星錘、斧頭破開了皮膚、肌肉和骨骼,被人從身後一箭穿心。

行凶者顯然是流竄在索登區域的尼弗迦德的散兵遊勇。

尼弗迦德從索登撤退後,大部隊回到了辛特拉安營紮寨,但仍時不時地派出士兵過來騷擾索登。

不過死者中還有少數是被草叉等農具插死、木棍樹枝砸得腦袋開花,或者——

羅伊在一位年輕的男孩兒屍體前停下腳步,他屍體邊散落著一個發黴腐爛的蘋果和一副柳條籃,但籃子裡的東西被人一掃而空。

羅伊抬了抬鼻梁上掩飾瞳色的墨鏡,輕輕檢查了一遍男孩的脖子。

暗紅色的、入肉的勒痕。

凶手力量並不是很大,死者生前很是遭受了一番折磨,哪怕已經嚥了氣,仍然瞪大了蒼白的瞳孔,年輕蒼白的臉頰上凝固著驚恐。

而且死前一番拚命掙紮使得指甲混進了大量汙濁的泥土和皮屑。

這顯然不是士兵所為。

羅伊拍去掌心的泥土和雜草歎了口氣。

要說戰爭之中,誰是最大的受害者,永遠都是無辜的人民!

羅伊心頭不禁升起一股擔憂,誰知道死者中會不會有相熟的人。

“傑洛特這傢夥究竟會去哪兒呢?”

狼派獵魔人為了跟隨所謂命運的指引,找到命運之女,排除了所有可能的乾擾項,單槍匹馬踏入索登。

雖說按照羅伊腦海中本來的曆史,傑洛特這一趟尋女行動終將圓滿落幕。

成功把小希裡帶回老家,父女團圓。

可曆史因為羅伊的插手,提前了整整五個月。

他不得不擔心中途出現什麼差錯。

零星的士兵自然無法威脅白狼,但若是遇到大股部隊…

更彆提剛滿十歲的希裡。

一念及此,羅伊腳步越發匆忙。

他越過了一條被鮮血染成淡紅色的狹窄溪流,一個被掏空的用來裝載馬飼料的粗布麻袋,躺在河邊的鵝卵石上。

他祈禱著是這些飼料變成了傑洛特的良駒洛奇的肚中餐。

他開啟獵魔人感官,順著氣味兒偏離開大路,鑽進一叢古老而茂密的灌木叢,灌木後的地麵略微向下傾斜。

羅伊沿著斜坡走了五分鐘,一大片連根拔起的樹樁映入眼簾,後麵是開闊的空地,空地間聳立著幾棟木屋、穀倉、和茅草小房。

一道破損不堪的柵欄圍繞著小院子,這個小院子難得逃過了戰爭的洗禮,雖說破敗不堪,但維持著基本的完整。

羅伊忽而心頭一凜。

一股劇烈的重物撞擊木門的聲音從院子那邊傳來。

他蹲下身體,眼睛穿過葉黃楊的縫隙往那邊打量,順手往兜帽後一探。

正在兜帽小窩裡酣睡的歌爾芬·貓鷹被他捏著脖子提了起來。

歌爾芬晃了晃胖嘟嘟的身體,不太情願地扇動翅膀,降落到二十米外農家小院的屋頂上。

貓鷹咕咕叫著,圓鼓鼓的琥珀色瞳孔把看到的畫麵實時傳了回去。

一頭可怕的怪物正徘徊在在堅固的橡木門前,不時揮動短小粗鈍暗紫色的爪子,暴躁低吼著拍打緊鎖的大門。

它和食屍鬼極為相似,血盆大口、滿嘴惡臭黃牙,遍體皮膚生有灰白厚實的角質、野獸一樣四肢著地移動。

頭頂生長著三塊巴掌大的骨冠,隨著它衝擊房門的動作,輕微搖晃。

血棘屍魔

年齡:8

生命:230

屬性:

力量:20

敏捷:16

體質:23

感知:8

意誌:6

魅力:2

精神:5

技能:

瘟疫之爪lv8:血棘屍魔渾身攜帶著各種毒素、細菌和病毒,被它們爪牙傷到的目標會發熱、虛弱、傷口潰爛。

進食lv7:巨食屍鬼能通過吞噬血肉迅速治癒中度傷勢,恢複生命值。

瘋狂(被動固化):血棘屍魔體內會儲存相當一部分日常進食的血肉能量,當它們在戰鬥中受到重創,生命低於五分之一時,會啟用這部分能量,迅速恢複生命,並且力、敏、體

4,變得更加殘暴不懼痛苦,持續一分鐘。

……

在它身後幾十米外,還有兩頭體型小得多的食屍鬼守在兩具年輕的屍體前——他們並排躺在淺淺的坑洞裡,額頭和四肢關節血肉模糊被破開血洞,遭到食屍鬼敲骨吸髓。

“難怪這地方冇有被士兵光顧,原來有三個守門神。”

大型戰爭之後,最常見的災難除了瘟疫,盜匪、就要屬從腐爛屍骸之上誕生、繁殖的食屍鬼、孽鬼等食腐魔物!

它們就像蒼蠅一樣,追隨屍臭和血腥味而動。

羅伊又讓歌爾芬盤旋了一圈。

確定附近冇有彆的威脅。

驀地掏出了手弩,同時魔力湧出指尖。

轟隆!

魁梧雄壯的冰靈從湮滅之門中現身,它受到獵魔人指令之後,大踏步,英勇無畏地衝向食屍鬼。

血棘屍魔瞬間停止惡鬼拍門,漆黑而瘋狂瞳孔掃向冰靈,憤怒低吼著朝它撲了過來!

“嗖—”

弓弦震動。

一枚弩箭直接穿透屍魔後邊一頭食屍鬼的腦袋,它猶如被一架疾馳的馬車迎麵撞中,整個身體騰空而起,被弩箭之上巨大的力量帶得向後飛出兩米。

落地以後,它嘶聲嚎叫著渾身冒出紅光,半截破碎的頭骨露出滑溜溜噁心的大腦。

“嗖——”

第二箭摧毀了它的大腦,紅呼呼的一片就像熟透的番茄般爆開!

它倒地一動不動。

擊殺食屍鬼,經驗值

100、獵魔人lv12(740012500)

……

羅伊吹了一下手弩,目光轉向主戰場。

冰靈自帶減速攻擊的拳腳將血棘屍魔牢牢纏在木屋前的空地上,而它一身堅冰甲冑有效地防禦屍魔的尖牙利爪,身為元素生物又免疫毒性。

堪稱食屍鬼剋星!

屍魔仗著靈活的速度,不停繞著它轉圈,揮出利爪,但這非但破不開冰靈的甲冑,自身反而被冰靈潰散的凍氣影響,速度肉眼可見地減慢,雙方近乎旗鼓相當。

羅伊相當滿意著花了他小半魔力製造的產物,目光瞥向到第三頭食屍鬼圍向冰靈。

“以多欺少,冇門!”

“嗖—”

箭矢破空。

食屍鬼頭顱綻放血花,好似被一根從天而降巨大的木樁掃中腦袋,哀嚎著向後栽倒。

空間波動,泛起漣漪。

獵魔人身形隨之出現。

唰——

阿隆戴特出鞘,由上至下,劃出一道絕美弧度。

暢快無比一斬而過!

咯噔。

醜陋的頭顱落地,咕嚕咕嚕滾到獵魔人腳下,一枚星形符文點亮。

擊殺食屍鬼,經驗值

100。

羅伊抖動手腕甩去劍身上汙濁的血花。

上古之血覺醒過後,如今一次閃現不過8點魔耗,憑他現在的魔力存量,幾乎可以不加節製地閃現!

唰——

獵魔人身形如電,揮劍攻向血棘屍魔後背。

震懾!

當血色觸鬚將它毫無反抗之力地托舉到半空,暗沉劍刃對準它粗短的脖子,由上至下一劈。

噗嗤噗嗤——

黑血決堤。

劍刃卡在一節噴泉般的脖子當中。

屍魔淒聲哀嚎!

第二斬!

多次強化的靈魂之劍,鋒利程度足以削鐵如泥。

鬥大頭顱滾到獵魔人腳下。

擊殺血棘屍魔,經驗值

260,獵魔人lv12(776012500)

不到二十秒戰鬥結束。

“召喚冰靈花費十五點經驗值,三頭怪物四百多,賺翻了!”

羅伊讚賞地摸了摸冰靈的腦袋,隨手把它送回湮滅,哼著輕快的小曲兒。

抽出短刃就地解刨三具屍體,眼球舌頭、五臟六腑、帶毒指甲牙齒、以及大型紅色突變誘發物。

如今學校裡有十來個獵魔人要養,魔藥,試煉需要的突變物翻了好幾倍,他必須珍惜每一次收成。

……

不過幾分鐘,三頭食屍鬼被分解得七七八八,幾乎變成三具骷髏。

滿載而歸的羅伊慢條斯理清理乾淨身上和劍上的血跡,吹了個洪亮的呼哨。

既給歌爾芬,也給農家小院的主人。

貓鷹撲哧撲哧重新飛回兜帽。

羅伊冇有理會那扇依然緊閉的大門,轉身便走。

“嘎吱—”門突然打開了,門後麵有個老態龍鐘的男人探出了臉,

“是你殺死了他們嗎,大人?”目光轉向地上那幾具恐怖的食屍鬼遺骸後,他衝獵魔人的背影喊了一聲,語氣中帶著一股子怯懦。

“它們衝我大喊大叫,舉手之勞罷了。”羅伊轉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。

老人個子很小,但冇有駝背,穿著一件亞麻襯衣和同樣材質的臟兮兮的褲子。

“感謝您,您殺死了院子裡的怪物,拯救了老亞伯特,米爾和麗娜的仇也算是報了。”他說話結結巴巴,語調含糊不清,嘴唇下的牙齒很大,且雜亂無章。

“亞伯特?既然你出來了,那我正好有個問題請教你,”羅伊眸中閃過一抹精光,不知怎麼的,突然改變主意,走到老人麵前,一手抓住了房門。

因為他突然的動作,那張長著老年斑的慈祥臉龐上浮現畏懼之色,

“彆害怕,我隻殺‘怪物’,不碰普通人,能明白嗎?”

“你在這兒住了多久了,最近有冇有見到一個白頭髮的男人,三四十歲的樣子,身高約莫六英尺、身形勻稱,臉上長著貓一樣琥珀色瞳孔,揹著兩把劍?”

“一個**歲的女孩兒,鼠灰色的銀髮,翠綠色眼睛,長得很漂亮,身高還不到我的胸口。”

“老頭子在附近住了得有二十年了,”他額頭浮現出一排皺紋,苦思冥想地搖頭,“您說的那個白頭髮的男人和女孩兒長相如此獨特醒目,他們要是來過我肯定記得。但我冇有一點印象。”

“不過這幾個月尼弗迦德的軍隊到處掃蕩,我藏在密林裡,僥倖逃過一劫。尼弗迦德人走了,又有三頭可惡的怪物跑過來堵門兒,這期間我甚至不敢出門,對外麵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。”

“哦,”獵魔人遺憾地歎了口氣,目光徐徐掃過整個小院子,“那院子裡的死者,是你的兒子兒媳嗎?”

“我可憐的米爾和阿娜,半個月前在院子裡劈柴,突然就被這三頭不知道從哪兒躥出怪物給殺害了。”老頭子點頭,嘶聲咆哮,使勁兒擦了擦發紅的眼眶,“三頭畜生!殺了我的親人還不知足,還想撞開門吃了我,要不是您恰好趕來,嗚嗚…”他一臉悲傷,“我恐怕就要接受芙蕾雅女神的召喚。”

“半個月?除了您的兒女,附近還有彆的人,特彆是傷者來過這附近嗎,或者受傷垂死的動物?”羅伊緩緩問道,注意著老頭的眼神,

“冇了,隻剩孤苦伶仃的老亞伯特,嗚嗚…”

羅伊墨鏡下的瞳孔再次掃了那兩名死者一眼,“我趕路大半天,啥也冇吃,能不能讓我進屋裡喝口水,吃點東西?”

“啊?”亞伯特臉色頓時垮了下去,渾濁而遲鈍的眼神瞥到獵魔人背後的長劍,麵露為難之色,“我被怪物堵在家裡好幾天,儲存的食物都差不多吃光了,隻剩地裡麵的蕪菁,您要是不嫌棄就去隨便拔幾個?”

“那再讓我喝口水總行了吧?喝完我立刻就走。”

老頭子這才苦著一張臉,慢吞吞地讓獵魔人進了門。

這間木屋裡麵和外麵一樣臟亂,顯然有段時間冇打掃。

屋子的牆壁覆蓋著某種像是野狗皮的東西,屋子中間有一張矮桌和一根長凳,小屋裡有個用石頭和黏土砌成的封閉式壁爐。

上麵放著一口黝黑的大鐵鍋,但空蕩蕩的啥東西都冇有。

“稍等片刻,我這就去為你取點水來。”

獵魔人坐在長凳上,目送他背影進入木板隔開裡間。

自己則隨意地四周打量,一條條暗紅色的散發血腥味的綢帶在半空中交織,有的飛出大門,有的湧進裡間。

他基本確定心頭猜測。

站起身,跟隨綢帶,走進了裡間。

那老頭子正彎腰站在在一個陳舊的水缸前舀水,水大概快見底了,他動作很吃力。

絲毫冇注意身後的動靜。

而羅伊越走越近,目光瞥向水缸左邊一隻鑲嵌著斧頭的木樁,斧麵上沾著一層褐色的血跡。

而水缸右邊地板,有一塊方形的地板顏色比周圍深得多。

“唔…”

老人端起碗一轉身。

目光中豁然閃過一連串舞動的指尖。

整個人渾身顫抖,呆若木雞地愣在原地。

“勞爾,你是這個房子的主人?”羅伊直接叫出觀測到的名字。

“不是。”

異色瞳孔冷了幾分。

“你從哪兒來?”

“索登東南邊瑞文戴爾河穀。”

“房子外兩名死者和怪物究竟怎麼回事?”

“一週前,我又累又餓地路過這個院子,那對夫妻見我年老體衰就收留了我…我趁他們一家晚上睡著後,拿出廚房的斧子抹了他們倆的脖子,把屍體丟到了屋外,挖了個坑,準備休息一晚,第二天再埋好,誰知一晚過後,院子裡突然就出現三頭可怕的怪物。”

“他們哪裡得罪你了,為什麼殺人?”

老頭兒臉上浮現出一絲掙紮,但他始終無法掙脫變異的亞克席法印的強大效力,他搖了搖頭,

“索登山之戰剛結束不久,機會難得啊,再過一段時間…”

“唰——”

一道暗紅色的光芒撕碎空氣,一閃而逝。

名為勞爾的、鳩占鵲巢的殺人犯瞪大了眼睛,捂著脖子間噴泉般湧出的鮮血,喉嚨裡發出嘶嘶的呼喊聲,向羅伊撲了過來,結果撲了個空氣,栽倒在地。

手和腳抽搐了幾下,徹底冇了動靜。

“我說過隻殺怪物,尤其連食屍鬼都不如的怪物!”

羅伊搖頭。

戰爭過後,還真是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。

他有點後悔解決了那三頭食屍鬼。就該讓食屍鬼繼續折磨這個玩意兒。

羅伊用屍體的衣服擦乾劍刃,迅速走到左邊,雙手在地麵上一陣摸索,很快找到一個暗釦,略一使勁兒,木板被他掀開,露出一個燈火昏黃的地下室。

他踩著嘎吱作響的木梯走了下去。

地下室內氣溫比外界低了幾度。

油燈照出了一筐筐儲存完好的的曬乾的青菜、蘿蔔、蕪菁,以及醃菜,地窖漆黑的角落堆放著幾桶烈酒,空氣裡瀰漫著淡而複雜的酒味兒。

羅伊小心翼翼地越過蔬菜架和酒桶走到地窖最裡邊。

一個本該是用來處理蔬菜的工作台貼著牆壁,此時台上靜靜地躺著一個人。

年紀很小,應該是房子的原主人,那對夫妻的女兒。

羅伊看到她的時候,她不久前剛停止了呼吸,青腫的小臉上殘存著驚懼和痛苦。

單薄的身子遍體鱗傷,好似一個被暴力揉碎的洋娃娃。

花一樣的年紀。

好不容易和屋外的父母躲過了戰爭。

卻因為錯付了善意而死。

獵魔人深吸了一口氣。

今天第二次後悔,讓那個可惡的老東西死的那麼輕鬆!

他準備抱起女孩兒,把她和父母葬到一起。

工作台後突然傳來“汪汪”的兩聲,一隻被麻繩捆住脖子、幾個月大的小黑狗從那後麵衝了出來。

全身黑乎乎的短毛炸立,扇子似的耳朵在腦袋兩邊搖晃,放聲狂吠、繞著羅伊的鹿皮短靴徒勞地咬來咬去,阻止他帶走女孩兒。

全然不搭理獵魔人的安撫和口哨聲。

“忠心的小傢夥,算你運氣好,以後就跟我混吧!”

這突如其來的小生靈就是一個驚喜,給獵魔人低沉晦暗的心情帶來一絲光明。

他勾勒了一個亞克席法印,齜牙咧嘴衝他咆哮的小狗烏溜溜的眼神閃過一絲茫然,繼而嗷嗚一聲,順從地趴在他腳下搖起了尾巴,任他輕撫毛茸茸的小腦袋瓜,

“等找到傑洛特和希裡,我就帶你回諾維格瑞,那邊有幾十個小夥伴陪你玩耍。”

……

轟隆!

一個新挖的簡陋墳墓後,一把火將一片農家小院徹底點燃。

火光沖天而起。

懷抱一隻臘腸似的黑狗,頭頂盤旋著一隻貓鷹的獵魔人踏出密林,繼續前行。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