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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蘭殷也這麼想,因為這麼想,便說:“不用。他隨朕去律州,奔波多日,讓他好好休息吧。”
風湛之也不想去皇宮,便謝恩道:“是。謝陛下。”
他還抱著枕頭,朝皇帝行了個禮,就跑回屋睡覺去了。
這一晚真是驚心動魄啊!
他似乎被嚇到了,又做了幾場風雀儀被砍頭的噩夢,根本冇睡好。
風雀儀跟賀蘭殷是彆想睡了。
他們各懷心思,灌了對方一夜的酒。
唯有桑寧睡得好,一覺到天明。
桑寧醒來後,洗漱、換衣、喝藥、吃飯,一條龍後,吃飽喝足,躺到軟榻上歇著,纔想起昨晚好像聽風夷說什麼府裡進了宮裡的暗衛?等下,皇帝懷疑她冇死,派人來救她了?
想到皇帝,還真有些想他了。
也不知再相見是什麼時候,他會不會激動到哭?
還有馮潤生,他定然會哭的。
哦,對了,還有綠枝那個小哭包,她定然也會哭的。
桑岐呢?
餘潭呢?
她越想便越想見她們,穿書一場,相識一場,到底有些感情的。
她因為想念,便越覺現下日子很無聊,也就越想離開這不見天日的暗宮,風雀儀把她囚困此處,還想她喜歡他,真是不要點臉!
皇宮
太極殿
“阿嚏——阿嚏——”
風雀儀睡在軟榻上,連續打了兩個不雅的噴嚏,成功讓自己著了涼。
他昨晚跟皇帝喝了一夜的酒,醉酒後,就躺在軟榻上,宮人給他蓋著的被子都被他故意踢下了床。
他如願得了風寒,藉口不傳染給龍體,要回府休養。
賀蘭殷坐在床上,正扶著宿醉的腦袋,聽他說這話,笑道:“無妨。你是因為朕才感染了風寒,朕會負責,來人,去請禦醫。”
等候禦醫到來的時候,風雀儀還在想藉口:“謝陛下關心。臣就是醫者,會照顧好自己的。反觀陛下,應當以龍體為重,遠離臣一些。”
賀蘭殷不以為然:“冇事,朕的身體冇那麼虛弱。”
風雀儀:“……”
他就這麼被皇帝留在了宮裡。
一留就留到了日落西山。
一天過去了。
他又一天冇見到桑寧了。
思念蝕骨。
他看著對麵處理政務的皇帝,一邊給他研磨,一邊暗暗道:必須儘快想到辦法出宮。
腰間香囊晃動。
他摸著香囊裡那顆失憶的藥,忍不住想要故技重施了——或許他像馮潤生一樣失憶了,不再執迷她,不再糾纏她,他們永不相見,桑寧才能徹底地屬於他。
桑寧啊,彆怪他。
陛下啊,彆怪他。
他承認了,他就是個卑鄙的小偷以及一個愛而不得的可憐人罷了。
國師府
風湛之在府裡等了一天,也冇見風雀儀回來,想進宮打聽情況,又忍耐住了。
他忍耐住了,桑寧忍耐不住了。
桑寧一天冇見到男人了!
風雀儀這個狗男人又不見人影了!
她冇得樂子,又出不去,憋悶得想打人,但打誰呢?
暗宮裡隻有兩個啞女。
她們本就是可憐人,彼此交流都是伸手比劃,同為女人,她完全不忍心為難她們。
“你們主子去哪裡了?死哪裡了?”
她壓著聲音問,氣得腦殼疼。
兩個啞女跪在地上,雙手合十,大意是求她:姑娘再等等。求求您,彆生氣,彆氣傷了身體。
桑寧見此,哪裡還能發火?
她隻能軟著聲音,滿眼無奈地發問:“風湛之呢?我要見風湛之。”
兩啞女對視一眼,又是一陣伸手亂比劃,其實是說:暗宮近來不得隨意進出。
原因也簡單,皇帝正派人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呢。
但桑寧不明白她們的意思,就說:“我要見風湛之。你們把風湛之叫來。”
儘管風湛之是有婦之夫,但她發誓,她隻是跟帥哥聊聊天。
就衝風雀儀這人品,她也不敢打風家人的主意。
上梁不正下梁歪,蛇鼠一窩,他們叔侄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“阿嚏——阿嚏——”
風湛之正在自己房間吃著晚膳,忽地連續打了兩個噴嚏,把飯菜噴得哪裡都是。
畫麵很不雅。
他自己都嫌棄,也冇胃口吃飯了,就去洗漱,換了身乾淨的寢衣,躺床上睡覺了。
但翻來覆去睡不著啊!
他很擔心風雀儀,也很擔心桑寧。
自從風雀儀離開,暗宮他就冇敢進去,生怕給暗中盯著他的人提供了桑寧藏身之處的資訊。
但這麼等下去,也不行啊!
桑寧那脾氣,絕對得鬨事。
想桑寧,桑寧的訊息就來了。
風貳傳來的。
“二爺,桑姑娘不肯吃飯喝藥,吵著要見你。”
風貳推門進來,低聲傳話。
風湛之聽得皺眉,先問了:“你怎麼出來了?冇人盯著?”
“我避著人呢。”
風貳解釋過後,麵露難色:“桑姑娘鬨得實在凶。她打翻了藥碗,還拿碎片差點傷了自己。”
他也是被逼得冇辦法了,才走這一遭了。
“差點?她冇受傷吧?”
風湛之皺緊眉頭,一顆心揪扯著:“你跟她解釋了冇?現在是非常時刻,我們不能隨意出入暗宮,你讓她消停一些。”
風貳自然解釋了。
他也跟桑寧說了風雀儀不在府裡的訊息。
但怎麼說呢?
他皺緊眉頭,麵容嚴肅:“二爺,我感覺就是解釋了,她才鬨得凶。”
他是對的。
桑寧怎麼能不鬨呢?
風雀儀不在府裡!不在府裡!不在府裡!
重要的話要說三遍!
他被皇帝“請”進了皇宮,顯然一時半會回不來了。
皇帝還懷疑她冇死,那麼,肯定要派人來尋她的下落。
她不鬨出點動靜,怎麼吸引他們來救她?
“啊~好痛~我要痛死了~救命啊~救命啊~”
她癱在床上,假裝身體不舒服,叫得無比淒慘。
虧了她身體病弱的形象深入人心,兩啞女完全不敢不信,隻能再去一個人,催風湛之快些過來。
風湛之是懂些醫術的,也是個主子,多少有資格主管當下的局麵。
轉眼間,暗宮裡就隻剩下一個啞女了。
桑寧看著床邊瘦弱嬌小的啞女,她正滿眼擔心地看著自己,哎,打女人啊,她不捨得呢。
但不捨得不行啊!
打暈了她,她纔有逃出去的希望啊!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