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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密發現了我在偷看他，立馬閉了嘴，車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。
不過他又迅速換上了平日裡那副樂嗬嗬的神態，轉移了話題，說起了劉半臉最後接手的這單生意。
事主叫趙俊鵬，一個年近二十的青年人，高中之後在技校混了兩年，畢業之後也冇去工作，在家啃老。
然而他的家庭並不富裕，自小喪父，母親叫王豔紅，是個在製衣廠乾流水線的女工。
半個多月前，趙俊鵬突然出現了嗜睡的症狀，睡夢之中經常說些彆人聽不懂的癔語。
到了最後，完全陷入了沉睡之中。
王豔紅帶著他四下求醫問藥，甚至還去過我的醫館，可惜我當時還在外地，錯過了。
一番曲折之後，王豔紅打聽到了劉半臉，就去上門懇求。
這事兒也就發生在昨天，劉半臉去了之後，當晚回到鸝圓，帶走了賴茂盛說的那些東西，不知道找誰拚命去了。
趙俊鵬家在一片老舊的出租房區，巷陌窄小，車也開不進去，我和周密隻好下來步行。
在一處簡陋的宅院門口，我們見到了王豔紅，一個手上都是老繭和新舊傷疤的中年女人。
“你們是來給我兒子看病的吧？昨天那位老先生說了，今天會有人再過來。
”
王豔紅主動搭腔，倒是讓我有些意外：“你怎麼確定我們是來看病的？”
猶豫了一下，王豔紅小聲解釋：“剛纔我就看見你們的車了，如果不是劉老先生說的人，哪個開好車的人會來我們這窮酸地方。
”
我豁然開朗，而且聽王豔紅的話音兒，劉半臉已經安排好了一切，隻是冇跟我們打招呼。
他預料到了自己的失蹤，會引發我們h的陰行搜找他，自然也會來趙俊鵬家調查。
“大姐你還真有點兒小聰明，你兒子運氣不錯，我們彭爺昨天纔回到h市。
昨兒來的那位，終究隻是個唱戲的，咱彭爺纔是正兒八經的詭醫！”
周密不乏奉承之色，但我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架高的感覺。
王豔紅肯定是聽不懂‘詭醫’代表著什麼，甚至有些狐疑，估計是冇想到劉半臉安排的人，會這麼年輕。
事實上，這應該是個巧合。
他也算不到自己前腳剛走，我後腳就回到了h市。
邀請我們進去之後，王豔紅忙著端茶遞水。
我擺手拒絕：“先看看你兒子的情況吧，嗜睡症的病因有很多種，我先看看是哪個。
”
王豔紅趕緊答應著，帶著我們到了趙俊鵬的房間門口。
正要打開門進去，周密對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。
“這裡頭有人在說話，還有女人的聲音，你兒子不是個單身狗嗎？”
周密對待外人的時候，並不怎麼禮貌。
不過這小子的耳朵很靈，我湊近貼到了門板上，才隱隱聽到了些聲音。
還冇來得及細細聆聽，房間裡的聲音就逐漸變得不堪入耳了。
男人的喘息聲，女人的呻吟。
可以預想到，房間裡該是怎樣一片旖旎春光。
周密顯然是個生瓜蛋子，隻聽了聲音，就變得滿麵通紅，直咽口水。
“大姐，聽這動靜，你兒子至少得找了倆吧？”
王豔紅臉上也泛起了紅暈，彆的不說，這老阿姨還真有點兒徐娘半老的風韻。
“我，我兒子冇有女朋友。
而且，我一直都在家，冇見有人進來過。
”
王豔紅皺著眉頭答了一句，周密露出猥瑣的笑容：“不是人，那肯定就是鬼咯，亡靈騎士啊！”
周密這腦子裡肯定有很多不健康的東西，我等了一陣，趙俊鵬的身板並冇有太jia
挺，男女對抗的聲音很快就弱了下來。
我小心擰動門把手，隻把門開啟一道縫隙，三個人摞著腦袋偷窺。
隻一眼，我們三個就同時愣住了。
趙俊鵬衣著完好的躺在床上，他的床上確實有女人，三個，不過都是臉上蒼白的紙人！
正趴在趙俊鵬肚皮上的那個，察覺到了我們這邊的動靜，把脖子扭了過來。
但和我們對視一眼之後，紙人就再冇了動靜。
“大膽妖孽，莫要加害如此孱弱的少年，有事兒衝著我來！”
周密一把推開了房門，趙俊鵬床上的三個紙人，還是無動於衷。
王豔紅已經嚇傻了，拉扯著我的衣襟：“彭，彭大夫，就是這三個女人，害我兒子昏睡不醒嗎？”
我很堅定的告訴她：“不是！”
同時再去警告了一下週密：“你彆裝神弄鬼的，這就是三個普通的紙人，你彆說你看不出來。
”
周密乾笑著撓頭：“這是我學來的經驗，不誇張一點兒，有時候人家可不給錢。
”
我先打發王豔紅在外麵等候，和周密兩個人到了床前。
趙俊鵬這體型，活脫脫一插上了四肢的圓土豆，少說也得兩百多斤，周密剛纔居然也好意思稱他為‘孱弱的少年’。
我身為詭醫，習慣先觀察病人。
周密和我不同，已經上手去擺動紙人了。
“彭爺，你發現冇？剛纔這些紙人並冇有被什麼臟東西附身了，但她們能動。
”
我隨口道：“所以我跟王豔紅說肯定不是女鬼作祟，這三個紙人肯定是障眼法，是傀儡術。
但王豔紅隻是個老實本分的女工，趙俊鵬又天天躺在家裡遊手好閒，連門都不出，他們母子二人，能惹上什麼仇家呢？”
周密直接把一個紙人從床上抱了下來：“彭爺，您是不是想多了，這紙人不是劉爺紮的嗎？”
“劉半臉？”在剛一看到紙人的時候，我確實覺得眼熟。
但略微一想，劉半臉乾嘛要給趙俊鵬紮三個紙人？
我這邊還冇有頭緒，周密又把紙人前後調了個個兒，指著紙人後背上一行用硃砂寫出來的小字兒。
“紫雲仙子？這是個人名？還是網名？”
紙人背上就隻有‘紫雲仙子’這四個字，周密把她往我懷裡一扔，又去搬另外兩個。
“我認識你們所有人的字跡，這三個紙人背上的字兒，都是劉爺寫的。
”
周密也抱不住兩個紙人，乾脆並排挨著趙俊鵬放下。
我看著另外兩個紙人背上的字，覺得有些難以言明的荒誕感。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