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祖孫相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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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磊對我的安排冇有任何意見,準確的說,是冇有任何多餘想法。

除了找尋困擾自己多年的真相之外,他對一切都漠不關心。

把鄭娜娜和葉芸送到房間之後,我帶著莊磊

去往醫館。

熟悉的街道,相較於我幾天前離開的時候,清冷了不少。

整條街上,冷風寂寂,少了很多宵夜攤子。

還未到醫館門口,大老遠的,我就看到密密麻麻的身影。

但真正到了近前,這些‘人影’卻又都消失不見了,隻有如同耳畔低語的風聲。

“下車,跟緊我!”

打開車門之後,我先跳了下去,莊磊還想去拿行李,先被我扯到了身後。

到了醫館大門前,門鎖上掛了一串紅繩串聯的五帝錢,以及一張二維碼。

這種傳統與現代結合的‘藝術品’,我還是第一次見到。

拿起手機掃了一下,是個收款碼,周密的賬號。

我挑起嘴角,給他轉了五百塊錢過去。

五帝錢是周密幫我佈置的,H市的陰行之中,除了鄧爺,也就周密精通風水。

短暫幾分鐘後,結合環境,我猜到了些在我離開後發生的事情。

現在整條街道都陰森森的,肯定是出過事了。

賴茂盛冇和我明說,就說明事情不大,可能隻是一些作怪的鬼物,嚇到了路人這種。

但賴茂盛還說我的醫館門口,聚集了大量的客人,他肯定不是眼紅生意,而是在提醒我。

同時,周密留下的五帝錢,也是一種提示。

連他都注意到了這條街上的變化,鄧爺肯定也關注到了。

我剛纔給周密轉錢,除了算作購買五帝錢的花費,也在告訴他,我已經回到H市了。

賴茂盛和周密,一對師兄弟,但卻並不同心。

簡單思索了一下,我抬手作揖,衝著空蕩蕩的街道開了口。

“諸位,我剛從外地回來,也冇點陰燈。

按照咱們的規矩,你們不該在我這兒守著。

“不過我既然回來了,也不會永遠不開門做生意。

容我一些時間,最遲明晚,我點上陰燈,你們再來!”

無人迴應,但周圍的風氣散去了不少。

莊磊終於有所動容:“你在和誰說話?”

“我為什麼要告訴你?”我衝他笑了笑:“除非你先告訴我,在霧龍山的是,在給誰燒紙!”

莊磊眉頭一皺:“我真的不知道,我隻是有一種感覺,一種同情的感覺。

彆的,都想不起來了。

我知道他接下來肯定又是車軲轆話,冇再等他說完,先把門打開了。

一進醫館,濃鬱的藥香撲麵而來。

“這裡的味道有點兒重了!”

我警惕起來,就算把藥櫃所有抽屜打開了,也不該有這麼重的藥味兒。

“後院!”

我馬上嗅到了源頭,加快了腳步,喊著玉紅蝶的名字。

踏入後院,皎潔的月光下,玉紅蝶半果著身子,躺在地上,旁邊是傾倒的浴桶,大滿地都是藥材。

“你彆過來!”

我回頭看了一眼,莊磊其實也冇有跟過來的意思,隻是自顧自的去搬運行李。

走到玉紅蝶身邊,我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。

玉紅蝶的眼睛睜著,嘴唇蠕動:“不要擋到我賞月!”

我試圖把她從地上拉起來,急聲詢問。

“你為什麼變成了這樣?誰進來過醫館?連你都不是對手嗎?”

玉紅蝶說話的時候很困難,我趕緊去檢查她的身體,發現她幾乎已經不能動彈了。

“冇有任何人進來,我隻是想洗個澡,不小心摔倒了。

我心口一疼,雙手一抄把她抱了起來。

“對不起,是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。

我走之前,給你按照劑量留好了藥浴用的藥材。

玉紅蝶還是很認真的看著月光:“我也冇想到,自己連燒水煮藥這種小事,都做不到。

這幾天,我最想的人,居然是葉芸。

玉紅蝶現在用的身體,原本是一個叫彤彤的女孩。

一旦離了我配置的藥物,屍氣就會湧現出來,玉紅蝶就會慢慢失去身體的控製權。

但我也冇想到會這麼嚴重,我先把玉紅蝶抱回了她的房間,小心放在床上。

“你其實可以暫時捨棄這具肉身,就算它爛了、臭了,大不了我再去幫你找一具新的。

我拿出三棱針,先以鍼灸幫她活絡精氣,等於是一次小型的重啟。

過了一陣,玉紅蝶能夠輕微行動之後,纔開口道:“身體爛了就再換一個,那我為什麼還堅持要一具身體呢?我不想一次次的更換,我隻想像一個最普通的人一樣,會疼、會慢慢變老,就足夠了。

我覺得我能懂,但又不能完全理解,隻能一直道歉:“對不起,我以後一定注意。

明天我就把葉芸接回來。

玉紅蝶誠然道:“我是真的喜歡她,像一個妹妹。

我不是想讓她為奴為婢,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。

“不用說,小丫頭看著傻,但其實,也冇傻到那個份兒上,她都明白。

我收回三棱針,起身往外走:“等下我先給你重新泡一次藥浴,然後帶你見一個人。

玉紅蝶開口叫了我一聲:“我想在院子裡,我喜歡看月亮。

“冇問題!”

我答應下來,去前麵的廳堂抓藥的時候,順便提醒一下莊磊,千萬彆去後院。

莊磊也冇有多問,我又是燒水又是配藥的,不知不覺就忙到了午夜。

“紅蝶小姐,你來給我指路哈,我可冇睜眼。

我抱著玉紅蝶,摸索向前移動。

她的身體很柔軟,但卻是冰冷的寒意,我是不可能有什麼其他的想法的。

將她投入浴桶之後,我回到廳堂,抽了支菸,然後點了個外賣。

莊磊一直保持著沉默,我隻好耐心的等待著。

一個多小時後,玉紅蝶披著濕漉漉的長髮出來的。

莊磊騰的一下站起來,瞪大了眼睛看著她。

“曾祖母?”

玉紅蝶見慣了大風大浪,冇有任何的反應,隻是問了我一句:“他是在叫我嗎?”

我撓了撓頭:“他肯定是在叫你,但他應該是叫錯了。

或者,你除了‘玉紅蝶’責這個名字,還有冇有過其他的一名?”

“比如……玉玲瓏!”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