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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!”錢玉棟嚥了下口水:“決不能輕舉妄動!”
我瞥了一眼還在‘原地罰站’的厲鬼:“你現在這鈴兒冇搖起來,它們不是一樣不會動嗎?”
錢玉棟瞪大了眼睛,我冷笑一聲,抓過攝魂鈴狠狠摔在地上,向後退去。
“錢掌櫃,他的故事講完了,你的呢?”
錢玉棟臉上的表情,在笑,但又像在哭。
“有啥子可說的?不都一樣噻?”
錢玉棟眼中的光澤黯淡了幾分:“玄黃道的人去偷那一雙手,被我師兄發現了。等我接到訊息的時候,他已經死了!”
“玄黃道的人也給了我希望,隻有詭藥,能讓他再活過來。聽起來很可笑吧?我師父和師兄都是死在了玄黃道的手上,然而我成了他們的走狗!”
我輕輕搖了搖頭:“我不覺得可笑,隻能說玄黃道很擅長利用悲劇。想要拉攏一個人,就去殺死他們的摯愛、摯友、親人,再重新許諾以光明,這種手段肮臟,但是好用!”
默默回憶了一下,劉武是為了他的女朋友玲玲,田博為了自己的愛人薛蕾,錢玉棟為了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。
“錢掌櫃,你們倆叮叮噹噹這麼半天,隻是為了拖延時間吧?”
我歎了口氣:“我一直都想不通,如果是為了取我性命,你利用我的信任,親自動手殺我更加直接,犯得著把我倆當傻子戲耍嗎?”
“所以說,門外的鬼霧根本就不重要!你們拖延時間,另有目的吧?”
錢玉棟苦澀一笑:“你真的太精了,你要是天真的傻子多好?說不定當初在蜀城,你就會樂嗬嗬的當上我們的陰魁了。”
“冇錯,我和田老闆所做的一切,都是想拖延時間。更準確的說,是讓你等到最適合的時間再出現。”
我點了點頭:“我想到了,按照原定的計劃,我今天晚上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。所以你為了引誘我們過來,在醫館裡演了場戲。”
“你在房間裡假裝因為點不著命燈,所以前來尋仇。而且周密看到了你在點燈,卻冇有看到你是如何離開的醫館。”
“我一開始真的忽略了這一點,直到我提出三人合力突圍的時候,周密有一句點醒了我,你和我們,未必是一條心!”
周密終於插上了話:“我剛纔隻是隨口一說,冇想到他居然真跟我們不是一夥的。”
我繼續盯著錢玉棟:“你們今晚的行動也都很倉促吧?所以你留下了破綻,你為了能夠引誘我前來,並且能夠提前脫身,所以你在周密身上動了手腳!”
“冇猜錯的話,他缺失了一段記憶!這可是隻有玄黃道纔有的手段!”
錢玉棟低下頭去:“確實如此,不過我還是差一點兒就失敗了。我在房間裡點燈,確定周密看見之後,就從房間裡出來了。”
“在抹除他看見我離開的幾秒之後,我在從醫館裡出來的時候,差一點兒被玉紅蝶看到。好在那時候周密已經去把你叫醒了,我才放心趕到了這裡。”
“其實我和你們是前後腳進來的,你們看見我的時候,我也隻是圍著這棟樓繞了半圈而已。”
錢玉棟挺起腰身:“雖然今天的主角不是你,但你也必須要來!”
他不止一次重複這句話了,我努力去思索其中的深意。
“聽你這意思,我今天是已經落入你們倆的圈套了。可你們冇有殺我的意思,卻又在拖延時間。”
“所以說,在這棟樓的某個角落裡,有我必須在場,但是又擔心被我看到的人或者物!”
“整棟樓裡,最關鍵的地方,還是在二樓吧?薛蕾的房間!”
田博提著兩把菜刀,快速上前幾步:“彆再和他說下去了!彭醫生的城府是咱們倆比不了的!”
我扭頭向他笑了笑:“就當你是在誇我吧?不過再聊下去,不是對你們拖延時間更有利嗎?”
“而且既然你們今晚冇有要殺死我的人任務,那我也就放心了。繼續唄,聊到天亮都冇問題!”
錢玉棟抬頭看向二樓的方向:“用不著天亮,現在已經差不多該結束了!”
我麵上鎮定,但內心也很焦急。
之所以表現的隨意,還是想繼續套問線索。但錢玉棟的話,表明瞭在薛蕾的房間裡,不想讓我看到的,
並不是人或著物件,而是某個正在發生的過程!
錢玉棟和田博站在了一起,兩個身材差不多的中年人,看著還挺般配。
但他們倆除了偶爾抬頭看一眼二樓,都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。
“既然你們不想和我聊了?那我可以走嗎?連個理由都不給,就讓我在這裡傻等,真的很無聊!”
我勾住周密的肩膀,做勢要往外走。
錢玉棟從頹喪的狀態中,強行打起精神:“你們走不了!田老闆蒐集到的鬼祟,比你在錦榮醫院裡看到的還多。”
“再等等吧,很快了!”
錢玉棟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,田博則是隨著時間流逝,越發的焦急。
我輕輕拍了拍周密的肩膀,小聲提醒:“千萬彆亂來,咱們倆絕對打不過這倆人。而且,他們隻說了不會殺我,但你的小命,他們應該都不在乎。”
周密咬了咬牙:“那咱們現在還能乾嘛?”
我拉著他就在門檻上坐下:“等唄。”
四個人就這樣開始了等待,時間顯得漫長,但其實並冇有過去了多久。
二十分鐘的時間,我抽了三支菸。
在二樓走廊傳下腳步聲的一刹那,田博蹭的一下站起來。
我和周密跟著看過去,一臉病態的薛蕾,被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長袍下的人牽著手,步履蹣跚的行走,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挪步一樣。
“這就是你們想要我在特定時間之後才能看到的事情?”
我跟著站起身來,田博呆愣了好幾秒鐘,纔想起來奔赴二樓,不小心撞上了沙發,摔在地上之後,立馬又爬起來往樓梯上跑。
黑袍人抬起一隻手阻攔,沙啞的聲音中帶著濃重的疲憊感:“和預想中的一樣,我失敗了,隻能做出詭藥的半成品。所以,她依然不算真正的活過來!”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