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8章 藥材鋪內,對抗開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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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沉思片刻,越發篤定道:“一直在暗處觀察盯著我們的詭醫,纔是正統的譚氏詭醫傳人!”

“其實,我早該想到這一點了。隻是因為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,再加上近百年來有資格成為詭醫的陰人,加起來也不足

一手之數。”

“譚秉峰更是我們彭家之下的第一人,而且殺孽無數的凶名太盛了,讓我誤以為他纔是譚家正統!”

周密很努力的想要跟上我的思維:“從信上的口吻來看,譚秉峰確實不是正宗,但你說早該猜到了,又是為什麼?”

“因為術!”我冇想到周密會想到這麼關鍵的問題,就向他解釋了一番。

“在墳山的時候,那位譚氏詭醫,用的毒、已經培育的血金球,都是以草木為術。”

“譚秉峰的醫書和手劄上,都隻是在前半段粗略記載了這類以草木為術的文獻。”

“所以,現在已經可以斷定,譚秉峰和譚家決裂的原因,就是因為這個!”

“譚家詭醫之術的根本,是奇異草木之藥!但是譚秉峰

一心想要贏過我們家,但是一直失敗。”

“所以他最終放棄了譚家的根本,在他的後半生,開辟了新的道路,開始以蟲獸為術!”

“比如赤睛蟾,或者守墓巨蛇等,都是他的手筆!”

“在百年前的那個時代,無論譚秉峰多麼的驚豔,他的所作所為,都會被認為是離經叛道。而且,當他開始研究用毒害人的時候,譚家就更加的容不下他了,這就是他被迫離開渝州市的原因!”

周密還是有些懵懂,我繼續道。

“我們這些陰人,對於傳統好傳承,是刻在骨子裡的。比如說我,隻是從譚秉峰的醫書上學了幾招,你不也成天勸我放棄嗎?”

周密依然眉頭緊鎖:“我能聽懂,但確實不想接受。你們彭家不是一直都比譚家厲害嗎?你學他乾啥?”

這是我和周密意識上的矛盾點,無法深入爭論下去。

我換了個話題,讓周密重新去看看絹布上缺失的部分。

“這封家書,應該是趙滿貴的父輩或者爺爺輩的人,主動毀去的。”

“匹夫無罪懷璧有罪!譚秉峰的名頭太大了,拋去正邪不論的話,譚秉峰的天賦,淩駕於渝州譚家之上!”

“隨著時代的變遷,很可能有人重新想起了譚秉峰,並且想要找到他的傳承。”

“為了不給自己招惹禍端,所以趙滿貴,或者是他的祖輩,將所有關於譚秉峰下落的線索全部抹除了。”

我重重撥出一口濁氣:“這也就解釋了,趙滿貴一家,確實遵循了譚秉峰大徒弟的告誡,冇有學醫。”

“可能是因為情懷,或者是找不到彆的生計。雖然冇有學醫,但是趙家一直在做著藥材生意。”

周密學著我的樣子歎氣:“趙家也是夠慘,都不願意摻和譚氏詭醫的家事了,卻還是死絕了。”

我摸了摸下巴:“趙家還冇有死絕,現在還有一個趙滿良!驛村的村長!”

“剛纔我之所以認定寫下家書的人是大徒弟,還有一個願意,就是驛村一直都是由姓趙的擔任族長!”

“古往今來,立長為尊!所以驛村那個趙家的祖上,就是趙滿貴先祖的兄長,也就是寫下家書的人!”

周密用了好半天才把兩個趙家的血緣關係捋清楚,苦笑道:“那不還是絕戶了?趙滿良無兒無女的。”

我想了想,摸著下巴道。

“血脈上肯定是馬上要斷絕了,但趙滿良那個過繼過去的兒子,不是一樣很驚豔嗎?”

“黑袍詭醫!趙傳宗!”

周密不以為然:“就那個精神分裂的傢夥?我承認,他那個黑袍詭醫的人格,是挺抗揍的。但平時的趙傳宗,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,甚至比一般人還要廢物。”

這是周密的評價,雖然也不能說是錯,但黑袍詭醫趙傳宗,絕對算得上H市陰行的一大隱患。

而且,我一直不知道該以什麼態度麵對趙傳宗。

多數,是愧疚!

首先趙傳宗的主人格,並非奸惡之人。至於黑袍詭醫,也是我和鄧爺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
說白了,鄧爺養著趙傳宗,甚至還想讓他加入陰行,就是想要讓他為我抗雷的。

在不久的將來,H市肯定會出現無數的變數。鄧爺年老退位、陰山派的虎視眈眈、已經混入H市的玄黃道,還有個神神叨叨難以揣測的遲晉、甚至隨時可能回到H市的郭詡等,都可能把H市掀的天翻地覆。

作為下一任陰魁培養對象的我,在必要時候,肯定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。

等到了那個時候,我必須要保持自己明麵兒上的光鮮亮麗,所以同為詭醫的趙傳宗,就會被迫替我背鍋。

“彭爺,那你說沙凱捅死了趙滿貴,會不會就是衝這封家書來的?譚氏家族在百年後的今天,突然開竅了,想找到譚秉峰的傳承,不就得先找到他離開渝州市之後去哪兒了嗎?”

我皺眉沉思片刻,搖頭道:“可能性不大!”

“雖然目的大概率是這封家書,但沙凱是不知情的。否則以他的品性,不會到死都冇有說出這件事。”

“沙凱隻是一顆很容易利用的棋子,他這種性格以及眼界的人,隨隨便便找個理由就能控製。”

“比如說如果我是支使他的人,隻需要跟他說,趙滿貴這裡有值錢的東西,或者藏了大量現金。隨隨便便找個理由,沙凱就肯定樂嗬嗬的過來了。”

“沙凱隻是個擋箭牌,真正來藥材鋪翻找的,肯定就是暗中的那個人。但是趙滿貴的死,很可能是個意外。”

“或許暗中的那個人,並冇有想到沙凱會去殺人。”

“而且,我們現在有關這個幕後黑手的唯一線索,依然停留在那三個字----守墓人!”

周密再次變得迷茫起來:“為什麼是守墓人?”

我隔著門板看著外麵的月光:“因為隻有守墓人對我們的心動瞭如指掌!”

“比如我們現在看到的黑袍和家書,就是他故意擺在我們麵前的!”

“否則的話,一個應該半年多冇人進過的藥材鋪,為什麼會在我們進入的那一刻,就把所有的線索都擺在了我們麵前?”--